人与社会的相遇-社群主义和自由主义之争的全面反思

时间:2020-10-14 19:47:33 哲学毕业论文 我要投稿

人与社会的相遇-社群主义和自由主义之争的全面反思

1991年2月,丹尼尔·贝尔(daniel bell)向牛津大学提交的博士论文《社群主义及其批评者》以别具一格的对话体形式为社群主义的基本立场、观点和做了坚决而细致的辩护。就西方史而言,上个世纪八十年代蔚为壮观的社群主义与自由主义之争,业已构成了一段不可磨灭的学术记忆。在这个意义上,丹尼尔·贝尔的独特风格可以看作是这段学术记忆的阐发与归纳,论辩双方的一次陈词,是置身于不同位置、不同生活方式的两种思维模式的碰撞、辩驳、交流与互渗。应该说,对话体不仅降低了思想言述的规范限制,而且建构起一个高度辨证的知识体系,通过虚拟论辩双方的唇枪舌剑、你来我往,丹尼尔·贝尔逐步深入到自由主义与社群主义双方各自的症结所在。

  因而,就本书而言,我们甚至不能简单地将丹尼尔·贝尔归入纯粹社群主义者的行列之中。他对公共领域规范失效的警觉,对自由价值实施过程中种种弊端的剖析,对源流的辨识与信赖,其实都是在社群主义与自由主义互为依照的前提下,重新审视当代社会制度和道德伦理的一次非凡的尝试。  一、自由价值的结构转型

  传统自由主义倡导一种普适的自由观念,其核心信条是要求人们从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社会关系中抽身而出,从而达到不受任何政治派系、任何思想意识形态、任何社会责任和义务左右的元独立境界。姑且不论这种以尊重人权为名的社会学说在维护个人的基本尊严方面所做出的巨大贡献,从逻辑检验的角度来看,自由主义明确追求的最高利益,不可避免地带有先验论的调子。他们排斥社会大背景的价值信念基础是基于两个方面的前提而做出的:其一是认定自我具有一种凌驾于整个社会约束机制之上的不可侵犯性;其二是认定自我命运是在理性思维的感召之下做出的自主取舍。前者使自由价值观成为一种带根本性的,整个社会利益都无法与之匹敌的最高理念;后者则导致历史的流程完全沦为个人话语的奴隶,从而使社会文化背景的急剧分化成为名正言顺的事。究其实质,自由价值观都体现出其学说言述者的某种学术偏执,即简单粗暴地将人的两种构成性义涵——社会人维度和人维度——剥离开来,其直接后果是促使公共精神危机的进一步加剧。

  虽然我们不得不承认,在左右两种极权主义盛行的二十世纪,自由主义作为一种首先把人当人看的政治学说在反权威主义、反独断主义、反蒙昧主义的思想解放运动中具有不可替代的重要性,但这并不能就此推委其在学说构建和内在理路中的部分缺陷。社群主义者与自由主义者的意见分歧,很大程度上在于由于他们坚持奉行在人生寄托与社会生态之间自然形成的攻守同盟原则。丹尼尔·贝尔通过日常生活事件的引证,强调社群结构的存在合理性。既然置身于当代文化氛围中的我们,注定要承受这个世界所给予我们民族身份和集体无意识,那么,排除任何有价值的社群,将社群与邪恶势力做一种想当然的重叠就难免有失偏颇。身份的在场刻划了我们每个人的价值观;作为一种定位系统,它以复杂的道德模式设定了一整套行之有效的宗法制度、政治律令和实践方式,它们构成了我们“此在”的生活的先决条件。此种道德模式与民主观念之间的龃龉之处一直是备受攻击之点。反对派精心阐述的自由观最不能容忍的是专制与强迫,于是,理性的选择成为论说者竭力要争取的首要权利。于此,丹尼尔·贝尔在保证了价值的选择权之后,对自由主义的价值尺度提出了质疑:“你拿选择与强迫作对比,好像一个行动不是经过选择的.就是被迫的。”而选择与强迫的二元对立恰恰正是自由主义学说中一个不易察觉的逻辑纰漏。

  自由主义者同时又是一群理想主义者,他们常常把目光投向遥远的未来,寄希望于全方位的民主社会的达成。丹尼尔·贝尔通过日常情境的话语解析,雄辩地反诘,人与人之间的等值观念是否是一种假设的学说?而我们绝大多数的选择又何尝不是一次下意识的行为?在贝尔的视野中,逍遥骑士或许只是与现实脱钩的梦想,社群及其价值是不可化约的人类文化基因,因其与社会运作和个人日常生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