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与理论人道主义

时间:2023-03-19 04:41:49 政治毕业论文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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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与理论人道主义

马克思与理论人道主义 我现在想很简捷地沿着最后一条贯穿我论文的途径去验证另一个故意挑衅的论点:关于马克思的理论反人道主义。我想说,正因为观看人们用以迎接我这个论点的意识形态火焰的乐趣,就算我不曾把它提出来过,我也一定会发明这个论点的。这是一个严肃的论点,只要我们严肃地读解它,尤其只要对组成它的两个词语之一给予严肃的关注——不是那个像恶魔一样的词,而是“理论的”这个词。我说过,并且重复过,人的概念或范畴在马克思那里已经不起理论作用了。但遗憾的是,“理论的”这个用语被那些不想理解它的人忽略掉了。让我们试着来理解它。为了这个目的,我先要谈谈费尔巴哈(我翻译了他的一些文章)。没有人会否认费尔巴哈的哲学是一种旗帜鲜明的理论人道主义。费尔巴哈说:每一新的哲学都是带着“人”这个名称出现的。1而实际上,人、人的本质,是整个费尔巴哈哲学的中心原则。并不是费尔巴哈对自然没有兴趣,因为他的确谈到了太阳和行星,谈到了植物、蜻蜓和狗,甚至谈到大象,以便指出它们没有宗教可言。但是,在他谈到自然的时候,在他平静地告诉我们每一种类都有它自己的世界,而这个世界只是它本质的显现的时候,如果我可以这么说的话,他是在预先准备他的场地。这个世界由对象组成,其中尤其存在这么一个对象,使某一种类的本质在它那里得到成就和完善:它就是这一种类的本质对象。因而每一行星都有太阳作为它的本质对象,太阳同样是行星的本质对象,等等。场地准备好了,我们现在可以把注意力拉向人。人是他的世界的中心,就像他处在围绕这个世界的地平线的中心(即他的Umwelt的中心)一样。他的生活里没有一样东西不是他的:或者不如说,没有一样东西不是他自己,因为他的世界的一切对象,仅就它们是他的本质的实现和投射而言,都是他的对象。他的直观的对象只是他直观它们的方式,他的思想的对象只是他思考它们的方式,而他的情感的对象也只是他感受它们的方式。他的一切对象,就它们所给予他的东西从来只是他的本质而言,都是本质的。人总在人自身中,人从来没有离开过人的领域,因为世界是人的世界,而人就是人的世界2——青年马克思从费尔巴哈那里拿来的这个简单的短句,在参加去年夏天莫斯科“黑格尔会议”的与会者蹭引起过一番学究气的讨论。太阳与星辰、蜻蜓、直观、智力和激情,凡此种种都只是通向决定性真理道路上的过渡――人不像星辰和动物,他的特殊性在于能够把他自己的类、他的类的本质、他的全部族类本质作为对象来拥有,这个对象是毋需归功于自然或者宗教的。通过对象化和颠倒的机制,人的类的本质以一个外在对象的、另一个世界的形式,在宗教中,被赋予了本身无法辨认的人。在宗教中,人把他自己的力量、他的生产力想象成一个绝对他者的力量,在这个他者面前颤栗,向他顶礼膜拜乞求怜悯。而这一点完全具有实践的意义,因为就是从这里产生了宗教崇拜的所有仪式,甚至产生了奇迹的客观存在;它们其实都发生在上述想象的世界里,因为它们――我引用费尔巴哈的话说――只是“愿望的满足”。3绝对的对象,作为人,因而在上帝那里碰到了绝对,但却没有认识到,他所碰到的就是他自己。整个这套哲学并不只限于宗教,它也涉及到艺术、意识形态、哲学,另外――鲜为人知的事实是――还涉及到政治、社会甚至历史。所以整个这套哲学都寄托在主客体本质的同一性上面,这种同一是通过人的本质力量在自我实现和异化中的展现而得到说明的:自我实现建立其对象;而异化则把主体和对象分离开来,使对象成为外在于主体的、物化的东西,并且把本质关系颠倒了过来,因为足以令人感到羞辱的是,主体发现自己受到以一个对象形式出现的自己的统治,而这个作为上帝或国家等等的对象,无论如何都不过是主体自己而已。一定不要忘记,我在这里只能概括其前提的这种话语具有某种庄严的意义,因为它要求把由宗教的或政治的异化所造成的颠倒重新颠倒过来;换言之,它要求把人的主体属性中的想象的统治颠倒过来;它号召人最终索回对于他的本质的拥有,这种本质从上帝和国家对他的统治中异化掉了;他号召人最终再也不是在宗教的想象世界里、在“国家的天国”里,或者在黑格尔哲学异化了的抽象里,而是在此时此地的尘世、在现实社会里实现他的真正的人的本质,即人的共同体、“共产主义”。人处在他的世界的中心,就这个说法的哲学意义而言,是指他的世界的原初本质和目的――这就是我们可以在强调的意义上称之为理论人道主义的东西。我想,大家会同意,原本采纳了费尔巴哈关于人的类本质和异化的难题性的马克思,后来跟他决裂了;而且大家也会同意,与费尔巴哈理论人道主义的这次决裂,在马克思思想的历史上曾经是一个根本性的事件。但我还想走得更远一些,因为费尔巴哈是一位奇怪的哲学人物,他具有“泄露天机”这样的癖性(如果可以容我这么说的话)。费尔巴哈是一位供认不讳的理论人道主义者,但是在他背后站着一整排的哲学前辈,他们虽然没有勇敢到如此公开地承认这一点,却一直在从事人的哲学,哪怕是用一种遮遮掩掩的方式。我决不至于贬低这一伟大的人道主义传统,它的历史功绩在于为反对封建主义、反对教会,以及反对它们的意识形态专家进行了斗争,在于赋予了人以地位和尊严。不过我想,我们也决不至于否认这样的事实:这个产生了伟大菱和伟大思想家的人道主义意识形态是和上升的资产阶级密不可分的,它表达了这个阶级的渴望,同时转译和传递着经由新法律体系(被修改成资产阶级商业法的旧罗马法)所认可的商业的和资本主义的经济要求。人作为自由的主体,自由人作为其行动和思想的主体,首选在于人能够自由地占有和买卖,在于成为法律的主体。我想直截了当地在这里做出这样的断言:除了一些不合时宜的例外,古典哲学的伟大传统都是在它的各种体系的范畴中进行着再生产的活动――既对人认识的权利,也对人行动的权利进行着再生产。用人认识的权利,它制造出它的各种知识论的主体,从“我思”到经验主义的和先验的主体;用人行动的权利,它制造出经济的、道德的和政治的主体。我相信――但显然不能在这里证明――自己有权这样断言:通过被划分和伪装成不同的主体的形式,关于人、人的本质或人的类的范畴在古典的、前马克思主义的各种哲学里都起着根本性的理论作用。而当我谈论某个范畴所起到的理论作用的时候,我的意思是说,它是和其他范畴息息相关的,不改变整体所发挥的功能,就不可能把它和整套东西割裂开来。我想我可以这样说:除了少数几个例外,伟大的古典哲学都以含蓄的形式表述了无可争议的人道主义传统。如果说,费尔巴哈用他固有的方式“泄露了天机”,如果说,他把人的本质毫不含糊地摆在了整个事情的中心,那么这是因为,他认为自己能够逃脱使古典哲学通过划分不同的主体而把人掩盖起来的那种限制。这一划分――为了让问题简单一点,我们就说划分两种主体吧――使人成为一个知识的主体和一个行动的主体。这是古典哲学的一个特有的标志,它可以防止这种哲学做出费尔巴哈那种异想天开的声明。费尔巴哈自认为能够克服这一划分:他用人类主体自身属性的多元性取代了各种主体的多元性;而且他认为自己能够从性行为出发去解决另一个政治上的重要难题――个人与类之间的区分,理由是性行为克制了个人(因为它总是要求至少应该有两个人存在),并且已经创造出了人类。我认为,从费尔巴哈进行思考的方式可以明显地看出,早在他之前,哲学的主要关怀就是人。区别在于,人是被划分为不同的主体,还是被划分为个人与类。由此可见,马克思的理论反人道主义远远不止是清算费尔巴哈而已:它的矛头同时既对准了现存的社会和历史哲学,又对准了古典哲学传统,因而也通过它们,对准了整个资产阶级意识形态。我要说,马克思的理论反人道主义首先是一种哲学的反人道主义。如果我刚才这番话还有些道理,那么你只须把它跟我前面讲到的问题对照一下,也就是对照一下马克思跟斯宾诺沙和黑格尔在反对关于开端和主体的哲学这一点上的亲和关系,就能够看出我的意思了。其实,如果你考察一下那些文本,如果它们可以被认为是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真正文本的话,那么你是找不到人这个范畴以及它的任何过去的或者可能的伪装物的。唯物主义和辩证法的那些论点构成了仅有的一点马克思主义哲学存在的整体,并且引起了五花八门的解释。但是我看不出它们怎么可能允许任何一种人道主义的解释:相反,它们注定要排除这样的解释,把它看做唯心主义的一个品种,并且注定要让我们用完全不同的方式去思考。但是我们还没有结束,因为我们还必须理解历史唯物主义的理论反人道主义――也就是说,必须理解马克思主义关于社会形态和历史的理论不把人的概念当做中心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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