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汉字识别研究的新进展

时间:2020-11-07 13:25:03 语言文学毕业论文 我要投稿

我国汉字识别研究的新进展

  汉字是世界上唯一的表意文字,与“直线形”的拼音文字相比,方块汉字有二维图形特征,字形和字音之间的对应关系很弱。那么对汉字的视觉识别过程到底是怎样的?和对拼音文字的视觉识别过程相比有何不同?近几十年来,有许多心理学研究围绕汉字识别问题展开。本文旨在对我国心理学界90年代以来在这个领域的新进展作一述评。

我国汉字识别研究的新进展

  1 主要研究

  1.1字形属性对汉字识别的影响

  受西方已有研究理论的影响,长期以来关于汉字识别的加工单元也有两种观点:一是认为识别汉字要先对笔画、部件等汉字的字形特征进行分析,然后将分析的结果整合从而识别整字。那么,在汉字识别过程中就会存在笔画数效应、部件数效应等。二是认为识别汉字直接以整字为单元,强调字形知觉的整体性。到80年代末90年代初,已有许多研究表明在汉字的视觉识别过程中,要经过特征分析[1]。近10年以来,汉字识别的特征分析观点得到了更多的研究结果的验证:首先是采用不同的方法证实了笔画数效应的存在。如喻柏林等[2]采用命名识别法,发现在2至15画的范围内,汉字的命名反应时随笔画数的增加呈台阶状上升趋势;张武田等[3]发现在高频字当中存在笔画数效应;彭聃龄等 [4]采用命名作业和真假字判断作业也发现有显著的笔画数效应。其次是发现部件因素对汉字识别的影响。有研究发现了启动部件对合体汉字识别的影响[5],提示汉字的部件作为单个结构反复认读,有可能成为汉字识别的加工单元之一,而且比笔画更符合简约的原则。张武田等[3]、彭聃龄等[4]的研究结果进一步证实了部件数效应的存在。

  不仅部件的数量影响汉字识别,研究证明部件频率(即在合体汉字中出现的次数)也是影响汉字识别的因素之一,但其作用受到整字频率和结构类型的影响 [6]。黎红等[7]的研究也发现,在速示条件下,部件频率影响汉字识别的准确性,而且部件频率对汉字识别的作用模式与刺激字及其组成部分的空间排列有关。

  在汉字的构造部件之间还存在不同的组合以及组合频率。采用整字识别和整合识别等实验任务的研究表明,部件组合与部件有类似的频率效应,而且部件组合频率的作用也受到正字频率和结构类型的影响[8]。第三是证实了结构方式效应的存在。喻柏林、冯玲等[9]和喻柏林、曹河圻[10]在不限时呈现整字条件下,分别令被试对双部件和单部件做命名反应,结果一致发现存在结构方式效应,命名上下字的反应时要明显长于左右字的部件。陈传锋、黄希庭[11]进一步研究发现了结构对称性效应,识别结构对称性汉字的加工明显快于非对称性汉字,而且这种结构对称性效应在低频字中起作用,而在高频字当中不起显著作用;在多笔画字中起作用,在少笔画字中不起显著作用。

  独体字直接由笔画构成,不存在部件这一结构层次,而且许多独体字本身就是构成合体字的部件。那么在对独体字进行认知加工时,是必须经过特征分析还是直接以整字为单元?肖崇好等人[12]将独体字中除去点、钩、提、短的横竖撇捺以外的其它笔画作为该汉字的框架笔画,把每个独体字的结构分为框架结构和非框架结构。研究结果发现,在速示条件下,独体汉字的识别从识别笔画开始,经提取框架结构后,才完成识别过程。与“框架结构”的观点相类似,沈模卫,朱祖祥 [13,14]研究结果也表明,在含有十或口的独体汉字中,十与口是该类汉字的突出视觉特征的理论。这些结果表明对独体字的加工也经过特征分析。

  但是特征分析理论并不能完全解释汉字识别过程中的各种现象。如笔画、部件和字频的关系还没有研究清楚,有的研究发现存在笔画或部件和字频的交互作用 [3,4],有的研究则没有发现[2,15]。有的研究还发现,整字频率对于局部知觉(部件识别)有制约作用[6]。仅用整字加工观点也很难加以解释。因此喻柏林等提出了汉字识别的平行加工假说[2],认为被试识别每个单字经历着两类平行加工的过程:一类是识别整字的加工;另一类是笔画及其组合的加工。笔画及其组合的加工与整字加工发生分享有限注意(或知觉)资源的竞争。高频字被整字识别而低频字要经过特征识别。因而笔画数效应只存在于低频字当中。这种新观点不仅有很好的解释性,而且得到了一些研究结果的支持[16,17]。但是这种假设本身还有待于进一步的丰富和完善。

  1.2语音在汉字识别中的作用

  汉字是表意文字,其书写形式不能直接、透明地表征语音。在近十年来有关汉语字词识别过程中的语音中介问题依旧是争论的焦点,即在字词视觉识别中,是否必须通过音码为中介来实现对词义的提取?从理论上来说,语义的激活可以有两条途径:一是由视觉输入激活心理词典中的字形表征后,直接激活语义表征;二是以语音为中介,字形表征的激活首先传输到语音表征上,然后激活语义表征。与此对应,目前对语音中介问题主要有两种观点:一是强语音作用观,认为在视觉汉语字词加工中,语音激活部件是自动的,而且在时间上也特别早,由字形到字义需要经过语音为中介。另一种观点是强字形作用观,认为汉语字词加工中的语义激活过程不同于拼音文字,主要由字形—语义之间的直接激活传输(或计算)决定,语音信息在视觉字词加工中虽然自动激活,但对语义激活作用很小[18]。两种观点各自得到了一些研究结果的支持:

  海、彭聃龄[19]采用启动条件下的词汇判断法,发现启动词中的多音字不但会促进被试对和其适当读音相近的目标字的反应,而且会促进被试对和其不适当读音相近的目标字的反应,表明熟悉的中文字词的语音特征在到达心理词典之前就已经得到了激活。张武田等[20]采用启动掩蔽(书写)法也发现,形似音同字的启动效果早于语义的启动效应,因此认为形似音同字的激活可以看作是前词汇的。

  而金志成等[21]分别进行了音同、形似、义近和无关四种条件下的目标字的启动识别和倒掩蔽识别的研究,结果表明对目标字尚未完全加工时,形似倒掩蔽促进对目标字的进一步加工,说明形码在到达心理词典之前就被激活;在汉字视觉识别中字音的作用确实存在,但是因为音同倒掩蔽效果不显著,表明音码不是在到达心理词典之前被激活,因而不存在语音转录现象。林仲贤等[22]采用汉字词形、音、义特征匹配任务,发现无论是速示还是非速示条件下,在汉字词的形、音、义特征中,都存在着编码加工深度的差异,音码的信息提取是最难的,反应时最长,而词形、词义信息的提取则相对容易。这个结果说明,在他们的实验条件下,是不可能有语音转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