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阿姐鼓》剖析90年代中国文化的基本特征

时间:2022-05-13 10:15:05 音乐学毕业论文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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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阿姐鼓》剖析90年代中国文化的基本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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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提要:本文以歌曲《阿姐鼓》为对象,剖析90年代中国文化的基本特征,探讨在深入全面的社会改革开放之后中国文化的可能和困惑。
主题词:《阿姐鼓》 流行歌曲 中国文化 90年代


由何训田作曲,朱哲琴主唱的《阿姐鼓》唱片,被称为"在世界范围内真正有影响的1张中国唱片"。它在世界流行乐坛产生的出人意料的卖座,不仅为进入90年代以后,日益落寞的中国流行歌曲注入了1支强心剂,而且为始终困斗于内陆的中国流行歌曲"走向世界"架设了1条高空索道。无疑,《阿姐鼓》已经成为90年代中国文化的1个重要现象,从这个现象,可以透视出20世纪末期中国文化的可能与困惑。
我们以这张唱片中的首领(主打)歌曲《阿姐鼓》为主要分析对象,以下除特别说明外,称《阿姐鼓》,即单指歌曲《阿姐鼓》。


1、从记忆到寻找

《阿姐鼓》,是从"我"关于"阿姐"的记忆开始的:
我的阿姐从小不会说话
在我记事的那年离开了家
因为"阿姐从小不会说话",而且"在我记事那年离开了家","我"对"阿姐"的记忆就近似于无记忆。换言之,"不会说话"和"离开了家",作为"我"关于阿姐的记忆的全部原始材料,构成了对这个记忆本身的两个基本的否定性前提。在这两个前提下,"我"对阿姐的记忆是1个被原始性地禁锢的人生奇点:1个没有语言而且1开始就终结了的生命。
《阿姐鼓》是90年代文化的1个隐喻。这个隐喻暗示了1种普遍的文化心理:记忆是从无记忆开始的,记忆就是记忆的丧失。在当代中国历史进程中,从80年代进入90年代,是1个长期封闭的社会从初步进行改革开放走向改革开放的深化的进程。虽然,"改革"仍然是1个远未完成的社会计划,并且每1次具体措施都面临着重重阻碍,但它向各层次各角度的加速延伸,已经构成了1个基本的社会动力,同时,也就构成了1个普遍的社会心理动机。企业生产,由计划经济走向市场经济;个体劳动,由"大锅饭"中的"铁饭碗"改变为市场经济中的"合同工",而且,这不仅是经济生产行业改革的措施,而是全社会体制改革的总趋向──在今天,"下岗",已经开始触击到每个在岗公民的神经。也就是说,改革的深化,打破了已经根深蒂固的个体对集体或国家的稳定的依赖感,取而代之的是必须自足自力的"个人"观念。另1方面,面向世界的开放,把1个无限的世界天地推到人们的面前,面对这个无限的天地,个人所获得的自由和他所面临的失落,是等值的。改革逼使个体确立"个人化"的自我意识,开放把"个人"投入大世界的无限性中。正是个体被带入这种个人化存在的无限性,使他的自我记忆失去了根基,从而原始性地成为无意义,无内容,即自我丧失的精神癔症──情结。
"我"关于阿姐的记忆,因为无内容,是1个不能展开的情结,它必然发展为同样无意义、无内容的思念。"从此我就天天天天的想啊,阿姐,呀",这种空洞的思念,只能是自我无限欲望的冥顽的表达。因此,所谓"1直想到阿姐那样大,我突然间懂得了她",是"我"布下的1个自我掩饰的虚假的叙事策略。因为,从无内容的记忆衍生出来的思念,是不可能达到对阿姐的理解的──阿姐是永远的记忆之谜。所以,在这个叙事策略中,自我掩饰是双重的:1方面,掩饰了"我"的欲望,另1方面,又掩饰了"我"的欲望本身的空洞。这个双重掩饰,使"我"对阿姐的记忆和思念,成为对阿姐的再度魅化,是为"从此我就天天天天的找啊"铺路的。它使"我"的寻找有1个似乎是合情合理的根据,或来源。
无内容的记忆必然成为无边的思念,成为无可终止的寻找。在这个意义上,《阿姐鼓》的记忆的主题,直接产生了寻找的动机。从记忆到寻找的转化,是80年代文化给予90年代文化的1个重要遗产。在多重意义上,我们都可以认定80年代是思想解放的时代。思想解放,以它面向世界、面向未来、面向现代化的价值取向,对于社会文化心理的1个重要意义,就是消除沉重的历史记忆。90年代文化与80年代文化相比,是轻松、平和的,究其根源,就是历史记忆的淡化,甚至泯灭。因为缺少历史记忆,更准确地讲,原始性地丧失了历史和记忆,寻找必然成为90年代文化的基本主题。寻找的动机来自于从历史联系中解放出来的无限增殖着的欲望。欲望之海,在静谧的午夜仍然是万流涌动的。我们所看到的轻松与平和不过是失去历史关联,也就是无记忆的寻找先天性地失重之后的悬浮形态:没有深度的平滑和没有触击的碰撞。2、 时间:碎片的循环

在《阿姐鼓》中,记忆、思念和寻找,很自然地被编织在有序的时间链条上,先后展开。记忆产生于阿姐离家前,思念开始于阿姐离家后,寻找则是"我"长到阿姐那样大之后。这个顺序,不仅展现了3者之间先后承续关系,而且展现它们的因果关系。但是,因为前提的虚无,即"我"对阿姐的记忆就是无记忆,是记忆的丧失,这个线性的时间关系缺少内在联系,而必然破裂,并且无结果。因此,《阿姐鼓》的时间展现了1种异变的时间逻辑:记忆的丧失和无边的思念,意味着时间的断裂;冥顽的寻找则把破碎的时间纳入无意义的循环。这种时间逻辑,是由多次变调和转调中被加长的过渡来表现的。也就是说,由于过度的曲调切换,音乐与叙事的统1体被解除了,音乐不再是对叙事的表现或补充,而是对叙事的割裂:可以无限循环的割裂。反之,也可以说,无历史联系性的叙事本身只能是相互无关联的片断,同样无关联的音乐片断则是胶合它们的粘剂。
90年代文化的时间性,正表现出这种无整体性关联的片断化和片断的无意义重复。因为,失去了记忆,也就是说,从历史的束缚中解脱出来,寻找被赋予无限性而绝对化了。寻找的绝对化表现为,不仅寻找原则上解除了先在的制约(原则上1切都是可以的),而且寻找在根本上不再有任何既定的方向。在这种绝对化中,寻找成为真正的个人行为,而且是面对世界无限性的个人行为。在80年代的潮流涌动之中,追随或者反对,人们总是围绕某个或某类主题而动;因此,80年代是1个充满激情的时代。转进90年代之后,整个文化失去了基本主题,仿佛是1次盛大的夜宴之后,满街散游着兴尽寻归的醉客。多元主义,这个后现代理论祭起的口号,成为醉客们随遇而安的自慰的托辞。时间,就在这里消逝了,或者,被打散为相互无联系的片断。每个人都在努力,但每个人的努力都是重复着投入无限虚无的徒劳:整体不再与个人打照面,而发展变成为完全抽象的,与个人漠不相关的统计数据。可以说,正是基本的时间感的破裂,导致了90年代文化精神的普遍疲软;因为在缺少内在联系的时间片断中,生命对于个体必然是1种"不可承受之轻"。这种"不可承受之轻",使个体不可逃避地精疲力尽。
在缺少文化历史向度的意义上,90年代的时间性是1种停滞。无疑,经济在巨度增长,社会在超速发展。但是,文化,特别是文化心理,却在1种涌动的样态中停滞着。这种停滞的心态,不仅表现为对"进步"的根本性怀疑和厌弃,而且表现为1开始就摆出了1种世纪末情态:跨世纪的欲望冲动。1切都为了21世纪,这成为不言而喻的公理;仿佛20世纪的最后10年不是人类生命的1个必经历程,而是1个可以忽视,应当尽早跨过去的多余的年代。这种超历史的冲动,在表面的激情下面,掩盖的是争先恐后的现代人的虚弱。90年代文化就是这种虚弱涂抹出来的缺少生气的幻象。
以经济学家的头脑来衡量,1个年代为1个世纪作准备,当然是低成本高利润的。但是,这种投资留下的空白,当然也是不再能够填补的。这个空白,就是社会文化心理被超前预支之后的精神空白。在《阿姐鼓》中,阿姐、老人与"我",3个人物构成了1个凝固的3角形,这个3角形,阻止了"我"进入历史文本的可能。结果,在这3角形的静止的对应关系中,阿姐、老人与"我"都被抽象为可无限重复和替代的空白质点:在歌曲的结束段中,祈变成了摇滚乐的狂欢,不仅老人,而且阿姐和"我"都消逝在这个狂欢中。这,就是90年代文化的精神空白的表象。
对于这个空白的表象,碎片涌动的时间停止了。


3、 阿姐:距离,或者死亡

"阿姐鼓",在西藏的文化传统中,意味着1面以纯洁少女的皮做的祭神的鼓:人皮鼓。这是现代西藏早已废除了的酷刑。歌曲《阿姐鼓》则以这个被废除的酷刑为叙事文本(背景)。对于这个文本的处理,歌曲的创作者采取了双重立场:1方面,以西藏传统的宗教教义,即"生死轮回"观念来稀释少女牺牲的残酷;另1方面,又以现代人对这个传统的超越感来审美化地远这个残酷。因此,"阿姐鼓"在歌曲中幻现出的是1个绚丽如梦的死亡历史的审美风景,在这个风景中,前现代的蒙昧残酷因为晕染了当代文化诗学的光辉而炫耀人心:悲惨消逝的阿姐在美丽的鼓声中重现了!天边传来阵阵鼓声
那是阿姐对我说话
而且不仅如此。在鼓声中重现的阿姐,获得了语言和美:阿姐在音乐中复活。与前面唱段沉郁的叙事风格不1样,以现代吉它伴奏的这个唱段,是极富抒情风格的轻悦意味的。如果说,前面唱段的叙事风格携带着古老西藏生死凄迷的高原寒意,那么,这个唱段就表现出90年代中国大陆西式的明丽恬腻的夏夜情调。这是《阿姐鼓》中发生的生与死的转换,这个转换,把死亡展现为1种诱惑──音乐的美学力量让我们不得不接受:死亡产生了美。
在这里,我们看到创作者对待"死亡"的矛盾心理。1方面,"死亡"被直接作为叙事的内在动机,另1方面,"死亡"又被推向远景,被淡化,甚至消除。也就是说,歌曲表现出创作者"倾心死亡"和"逃避死亡"的双重态度。这个双重态度,使创作者只能在1定距离上"接受"死亡。对于创作者,"阿姐鼓"所包含的死亡,具有时间(古代与现代)、空间(内地与西藏)、文化(汉文化与藏文化)3大距离。这3大距离,使"阿姐鼓"的死亡意义不仅如高原的空气1样稀薄,而且变成了纯粹的神秘迷人的审美景观。因此,可以说,对于创作者,"阿姐鼓"的死亡意义的真正价值(魅力)在于它是1个超距离的死亡。距离,在这里起了绝对作用。进1步,可以说,在歌曲中,死亡的意义,就是距离的意义:因为死亡构成了对于生存的绝对距离。所以,创作者对死亡的双重态度,是以距离的绝对意义为指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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