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文学作品翻译“传神”境界

时间:2020-10-09 17:11:03 文学毕业论文 我要投稿

谈文学作品翻译“传神”境界

  摘要:文学作品的翻译在一定程度上带有“二次创作”的色彩。对于文学翻译来讲,如何在尊重原著风格、基调和思想内容的前提下进行个人的再次创作和发挥,实现外文作品的民族化,符合本民族的审美心理和接受心理,是一项恒久的课题。而“传神”正代表了一种文学翻译工作的标准和要领。“传神”有其自身特有的要求、条件和表现形式。本文将以《罗生门》的四种译本为例,分析文学作品翻译的“传神”。

  关键词:《罗生门》 中译本 “传神”境界 文学翻译

  《罗生门》作为芥川龙之介的文学处女作,在日本大正文学中地位超然,其对人性丑陋面的深刻刻画、对利己主义的冷峻讽刺以及故事叙述的简洁明了都成为其在世界文坛中屹立不倒的内在动力因素。同时,《罗生门》所取得的文学成就也使得其成为我国以鲁迅为代表的一批深刻学者的翻译和引进的热门作品。从当前的翻译界研究成果来看,对于《罗生门》的译介版本主要以鲁迅、楼适夷、林少华、文洁若的译介版本为主流。本文也将以这四个版本为例,分析文学作品翻译中的“传神”境界。

  一、文学作品翻译的“传神”

  文学作品的翻译相比于普通外文文献的翻译来讲,在翻译的字词、作品风格、作品包含的思想和主题等方面有着更高要求和更多讲究,同时对翻译者的外文素养、文学思想以及思想深度和高度等提出了严格的要求。其中“传神”作为一种对文学作品翻译中风格、基调、思想乃至境界等的综合要求,已经成为文学作品翻译中的一种高水准的象征。从学界的研究成果来看,文学作品翻译的“传神”需要至少从三个方面做到完善和精确。首先是作品风格。任何一名成功的作家都会有自己专属的风格,鲁迅的冷峻、川端康成的清丽、沈从文的宁静、张爱玲的冷酷,这些风格的组成都是在翻译中应该审慎处理的部分。其次是作品思想。思想是文学作品的灵魂,文学作品的译介很大程度上是一种对原著思想的译介,因此,思想上的保留和升华是翻译中“传神”的核心质素之一。最后是境界。这里的境界与王国维所讲的境界相似,指的是文本在读者接受心理中借助当时的政治、经济、文化等因素而形成的一种对作品中人物、景象的审美感受。在翻译的过程中,必须通过对这种审美感受的民族化、现代化译介来实现对“境界”的保存和传递。

  二、《罗生门》及其译介

  《罗生门》是日本大正文学繁荣时期的重要代表作品,也是芥川龙之介进入文坛的先头作品。这部短片小说达到了在有限的文本范围内包容进宏达的思想和主题的文学水准。小说中通过不同人物当事者对同一故事的讲述来表现出具体情境和情节中每个利益相关方内心的自私自利,并进而对这种风气以及处于当下环境的人们在求生存、求发展的过程中所隐藏在光亮外表下的丑陋的人性。正因为芥川龙之介在对人性的思考和对现实弊端的揭露达到了一定的深度,并表现出足够严肃的文学创作道德,所以《罗生门》成为一本思考人性、反思社会的典范之作。

  《罗生门》的译介在中国可谓方兴未艾,从“五四”新文学到中国当代文学,《罗生门》堪称文坛译介文学中的常青树。因此,《罗生门》的中文译本相对较多。为了论述方便,本文选取了其中四个颇有代表性的译本作为重点论述对象。这四个中译本分别是鲁迅在1921年“五四”新文化运动中发表于《晨报副刊》中的《罗生门》,楼适夷翻译的《罗生门》,林少华1997年收录在漓江出版社出版的《芥川龙之介小说选集》中的.《罗生门》以及文洁若在2003年翻译的收录在华夏出版社出版的《芥川龙之介小说集》中的《罗生门》。这四个译本分别在译作思想、风格、境界等方面做出了创新和风格,同时在处理《罗生门》民族化的过程中也表现出不同的选择,形成了各自独特的风格,对于文学作品翻译的“传神”境界做出了丰富和拓展。

  三、“传神”视域下的四个《罗生门》中译本

  正如前文所言,文学作品翻译中的“传神”境界对于译作的风格、思想和境界等因素要求极高。因此,分析《罗生门》四个译本中的翻译“传神”境界需要从词、句、心理描写以及四个译本之间的对比性分析等方面进行分析和阐释。

  1、《罗生门》中译本中词、句的翻译 对于《罗生门》的译介工作来讲,这部短篇小说中的一些关键词汇的译介直接影响到整部译作的风格和境界。此外,对一些关键词汇的译介需要对作品涉及的时代因素、民族因素等内容有一个深入、清晰的了解。所以,通过这四个译本对关键词汇的翻译可以分析出其对《罗生门》风格和思想的翻译的精确性程度。例如,对“门”的翻译中,鲁译为“宽广的门底下”,楼译为“宽广的门下”,文译为“宽阔的门下”,林译为“空旷的门楼下”。从中国传统文化的意义范围内,“门楼”是指上部有遮挡功能的部分,而联系到《罗生门》描写的雨中讲故事的情景,“门楼”更加符合原著的实际情况。此外,在对门楼下的情景的描述中,四个译本分别使用了宽广、宽阔和空旷的词语。而《罗生门》所讲的故事中蕴含着一种人性的阴冷,一种对社会现实中利己主义的讽刺和批判,所以用“空旷”一词与小说所致力于形成的气氛正相契合。因此,从这个角度上说,林译本更加符合文学作品翻译“传神”的要求。此外,从句子的翻译情况来看,鉴于《罗生门》的叙事风格和整篇小说的谋篇布局,对于小说开头第一句的翻译往往就能在一定程度上决定此译本翻译的“传神”程度。对于《罗生门》开篇的翻译,四个译本各有不同。鲁译:是一日的傍晚的事,有一个家将,在罗生门下待着雨住;楼译:某日傍晚,有一家将,在罗生门下避雨;文译:话说一天黄昏时分,有个仆役在罗生门下等待雨住;林译:薄暮时分,罗生门下,一个仆人正在等待雨的过去。

  从这一关键句子的翻译来看,四个译本各有千秋。首先,鲁迅的译作是高度尊重原著的,对比原作来看,鲁迅除了对句子后半部分的词序进行调整之外,其余部分高度一致,甚至标点的使用也是高度一致的。而楼译本则是基本做到了意思的清楚表达。而文译本则添了“话说”一词,笔者认为这一词语的添加有点画蛇添足,不仅削弱了整个句子的叙事力度,同时也将原著的叙事风格做出了改变,有一种类似说书的语气来头,毕竟与整部小说本身的意境和风格不相符。相比之下,林译本大量调整了语序,用四个字的短句并列,安静地表述出一个仆人在等雨的情景,在缓缓推进的过程中潜藏着风雨欲来的巨大叙事张力。这样的翻译风格与《罗生门》自身的叙事风格更加贴近,并且按照汉语习惯来看,使用两个短句能够形成一种节奏较快、更加肃穆的叙事气氛,对于《罗生门》叙事风格的民族化来说也是一种促进和强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