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歪曲抑或创造-《女勇士》中历史传说的真伪之争

时间:2018-02-20 文学毕业论文 我要投稿

  论文关键词:历史传说 中国文化 文化身份
  论文摘要:汤亭亭的小说《女勇士》一直备受争议,其中一个焦点是围绕小说中的中国古代传说和历史故事。反对者说她篡改传说故事、歪曲中国文化,是为了迎合白人读者的口胃。支持者却说改写神话、传说并非是对中国文化不负责任的歪曲,而是一种古为今用的写作策略,目的是帮助自己在两种文化的边缘找到自己的位置。本文赞同第二种观点,即改写并不是歪曲,也不是出卖,而是一种新的创造,目的是探讨处在两种文化边缘的华裔女性的身份困境,以及她们寻求文化认同与文化身份构建的努力。
    1976年马克辛·洪·金斯顿(汤亭亭)的自传《女勇士》获得“国家图书批评大奖”,这成为华裔美国文学史上一件轰动的大事。这部作品的内容和表现手法也开始备受关注和争议。一边是主流媒体热情的称赞和接纳,另一边是部分华裔作家的抨击和质疑,尤其是针对其中中国经典传说和历史故事的篡改。具体的讲,应该是对《木兰辞》中花木兰的故事和《胡茄十八拍》中蔡淡故事的改写和利用。在作品中,汤亭亭大刀阔斧的把中国古代传说根据自己的意愿和主题进行了改编,比如她将岳飞离家抗金时,其母在他背上刺上“精忠报国”四个大字的传说移植到了代父从军的花木兰身上。又如她把流放女诗人蔡淡置于一个蛮荒之地,以至于她的子女也听不懂她的语言,以此来隐射作者本人在异域文化中失语的境地。质疑者说汤亭亭书中的中国神话传说都是“伪”的,是为了满足主流白人读者猎奇的需要,满足市场的需要,指责汤亭亭“为了迎合白人读者群体而出卖了自己的人民。”而支持者(如黄秀林、谭恩美等)认为,书中对神话传说的改写是叙事的需要,也是文学创作的需要。匡此争论的焦点落在,对中国文化中的传统经典程说故事的改写是否合理?
  一、真伪之争
      (一)反对的声音
      反对的声音最多不是来自白人读者群体和诃论界,而是来自华裔美国作家,最具代表性的是赵健秀、Jeffery Paul Chan , Ben ’1 ong等人。他仃发表许多书籍和言论公开表达对汤亭亭及类似华裔女作家的不满,抨击她们肆意捏造华裔美国人文化。如作家及评论家赵健秀认为,汤亭亭书咋的中国神话传说都是“伪的”,是作者故意的篡改来吸引白人的眼球。《女勇士》出版后15年,赵健秀还对汤亭亭把《木兰词》中的花木兰改变成一个浪漫的复仇者,一个背上带着纹身的战士这一事实愤慨不已。《木兰词》中的花木兰是没有纹身的。“她根本就不了解花木兰,”在1991年《水星新闻》上一篇文章中赵写到:“她理解中的花木兰是个种族主义者。她对中国人的描述—种族主义者!对中华文化的描述—种族主义者!她对中华文化的论断都是虚妄的。她说在汉语中女人和奴隶是一个词,不是这样,根本不是!任何学习汉语的学生都该知道。这让人难以忍受!”
    赵的观点得到了其他一些评论家的支持。Jef-fery Paul Chan指出汤亭亭首先关心的是市场,《女勇士》符合了当下女权主义的热潮。华裔心理学家和作家本杰明·同指责汤“为了迎合占主导地位的白人读者,用陈腐的文化习俗来包装中国和美籍华人从而出卖了自己的人民,也混淆了一个事实,即华裔美国人并非只是具有异域色彩的外国人,他们在美国的生活中已经扎下了根。同把汤的作品看做“为获得白人认可而炮制的赶时髦的女性主义作品”。
    (二)支持的声音
    支持的声音来自这本书的拥护者,包括黄秀玲、克莱恩·克姆、谭恩美以及汤亭亭本人等。他们把神话传说的改写看做是一种文学叙事的需要,一种写作机制,和蓄意歪曲某一种文化无关。他们争辩说,讲故事是一门艺术,故事可以根据作者当时的需要和情景删减、增长、重组或修饰。面对责难和批评,他们快速做出了回应。华裔作家黄秀玲为《女勇士》中历史传说的改写辩护:“‘白虎山学道’的片段应该被当作一个传奇故事来读,而不是历史的重现,并且也该被置于美国背景中来读—作者作为一个小女孩在华人移民家庭中的生活。或许汤亭亭本人的辩护最具说服力。在“个人陈述”中她写到:
    “汉学家批评我不懂神话传说,说我歪曲了它们。剿窃者更正我的神话传说,使之符合传统中国的版本。他们不明白神话必须被改变,要么变得有用要么被遗忘。和带着这些神话漂洋过海的人们一样,这些神话也变成美国式的了。我写的神话传说是新的、美国式的。那也是为什么它们常常以卡通或功夫电影的形式出现。我想在任何神话传说中汲取力量。因此花木兰的背上有刺字,在传统故事中是一个男人,是爱国者岳飞有这样的刺字,我是想把这样的力量借在女人身上……花木兰是一个激励女孩心灵和生活的传奇故事。神话传说超越了生命,它们本身也被改变了。
    汤亭亭表明她的写作无意于寻找真相,而是在各种事实中创造出一个真相来适应自己的写作目的。
  二、改编的争议
    评论家们对《女勇士》的争论应该说见仁见智,但笔者同意此书对中国传统历史传说和故事的改编不是蓄意歪曲中国文化,而是一种写作和创作的需要的这种观点。作者的目的是探讨处在两种文化边缘的华裔女性的身份危机,以及她们寻求文化身份认同的努力。小说中引用最多、改动最大的是代父从军花木兰的故事和古代女诗人蔡淡的故事,笔者将从这两个故事进行分析说明。
    (一)花木兰的故事
    花木兰生于公元500年的梁朝,她为了代父从军,隐瞒自己的女子身份,在军营里潜伏了12年。她的孝心和勇心使她成为家喻户晓的历史人物,她的故事也被编成《木兰辞》广为流传。在《女勇士》中,作者在花木兰的故事中加进了各种不同的元素,把花木兰刻画成一个女战士,她背负了家族和村民的使命上白虎山学道巧年。学成之后一身本领的花木兰杀死了抢占土地的大官,为村民报了仇,同时也实现了自己对成功的梦想己黄秀玲曾总结出汤亭亭笔下的花木兰故事的三个来源:武侠小说和功夫电影;著名的岳飞抗金的故事;三国和水浒里农民起义的故事。其实应该说还有一个来源,即西方的传说故事,比如花木兰去白虎山学道的经历和《爱丽丝漫游仙境》中的场景就颇有几分相似。为什么会有这些改动和杂揉?作者本人的话或许最有分量。在一次和中国学者张子清的访谈中,汤亭亭谈到:
    “你看到在作品中我把花木兰和岳飞混在一起了吗?我知道两个故事是不同的,但我把它们放到了一块。我想描写女性的力量,因此通过男人的故事而赋予她男性的力量。如果一个女人了解了一个伟大的男性英雄的故事,她会借助他的理想和能力为自己所用,然后她会变得更强大。因此我把男人和女人的故事放到了一起。

    为什么作者需要赋予女人以男人的力量?这是和处在两个世界的边缘、夹缝中求生的华裔女性的特殊身份和生存背景分不开的。作为女性,作者在华人的世界里因为男尊女卑的观念而受到性别的歧视;作为华裔,她被白人视为“他者”—主流社会以外的边缘人。作者在书中回忆到,她们父母羞于带她和她妹妹一起出门,因为邻居们“看着我和妹妹,摇摇头叹气道:‘一个女孩—又是一个女孩。”’亲戚和邻居们经常在她的耳边叨咕这样的老话,“养闺女是替别人养”,“女孩就像大米中的蛆,养一群鸭子都比养女孩赚钱”,“女大不中流”。幼年的汤亭亭经常希望自己是个男生,她故意表现得顽劣,因为“一个坏女孩几乎就等于是一个男孩了。”长大成人的汤亭亭虽然独立又现代,然而她苦涩的发现自己居然会妒忌那些被男人宠爱和供养的女人。她意识到这是因为她也深受中国人意识中对女人的看法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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