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现代化与价值体系建设笔谈

时间:2020-08-04 16:42:05 文化毕业论文 我要投稿

关于文化现代化与价值体系建设笔谈

[论文关键词]文化转型 文化现代化 价值体系 
[论文摘要]中国文化随着社会的转型正在经历着文化现代化的过程,与此同时,价值观与价值体系的建构也势在必然。探讨中国文化现代化的历程、特点,反思中国文化的现代性命运,研究价值观和价值体系建设的规律,对于促进社会主义文化的大繁荣、大发展,促进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的建设,无疑具有重要的理论和现实意义。
1.   中国文化的客体化及其历史机缘 
晚清以降,中西文化遭遇使原本为一自足系统的中国文化发生了根本性的变故,以致于有人称之为“三千年未有之大变局”。我们对此可以从表象上作出种种描述和刻画,迄今为止已经不知有不少人做过这项工作,但其实质究竟如何,仍有探究的余地。 
“认识老中国,建设新中国”始终是近代以来国人的一个无可逃避的任务。耐人寻味的是,无论是“认识中国”的必要性还是它的可能性,均源自同一个事实,即中国与西方的相遇(其实更恰当的表述应该是“西方”对“中国”的“发现”,请注意“中国”的“被动”性)。在这一特定的历史情境中,中国文化面临着双重客体化命运:一方面,中国文化沦为西方文化的对象和他者,西方人对于中国的想象、中西文化的交往不是互主体性的关系,而是主一客体关系,中国文化作为一种异己的他者被塑造着,其存在仿佛只是为着显示作为征服者的优势文化的主体地位和主导姿态而已;另一方面,中国文化原本即为中国人的自我,但在现代性语境中,它却成为中国人的一个对象化了的规定,即主体的客体化。对于国人来说,中国文化本来是主格的,然而在西方文化镜像中,它面临着被宾格化的境遇。更为重要的是,这种文化的客体化境遇一旦积淀为国人的自我审视方式,形成一种强烈的文化自卑情结,就将不可避免地步入“自我殖民化”的误区和歧途。我们知道,任何“解放”归根到底都只能是一种内在性的行为,即自我解放。对于文化或文化意识而言,同样如此。文化上的“自我殖民化”心态既是文化上丧失自我和自主意识的结果,同时它又反过来进一步强化了这种丧失。对于一种文化而言,“传统”和“过去”不是一回事,“传统”是“活”的,“过去”则有可能是“死”的。 
其实,文化只有作生命观才是本真状态的,才是鲜活的。这恰恰是现代新儒家文化观的深意之所在。牟宗三、徐复观、张君、唐君毅1958年合写的《为中国文化敬告世界人士宣言》,作为新儒家的文化宣言,其意义非同小可。其中最为重要的,要算对于中国文化的恰当态度——对文化作生命观的态度——的确立和贞定。该宣言指出:“我们首先要恳求:中国与世界人士研究中国学术文化者,须有肯定承认中国文化之活的生命之存在”,因而不能用“凭吊古迹”的态度去对待中国文化”,否则,“中国之历史文化,在他们之前,必然只等于一堆无生命精神之文物,如同死的化石”。的确,由于我们对本土文化采取了一种对象化的审视方式,就将必然地导致一种价值中立的知识论态度。应该承认,这种知识论的“客观的”态度,恰恰是我们逐步丧失掉对本位文化“温情与敬意的了解”的深层次原因。 
与此相反,那种内在体认式的、反身性的姿态,才是看待生命的态度和尊重生命的学问。“这种学问,不容许人只先取一冷静的求知一对象,由知此一对象后,再定我们行为的态度。此种态度,可用以对外在之自然与外在之社会,乃至对超越之上帝。然不能以之对吾人自己之道德实践,与实践中所觉悟到之心性。”(而中国文化的秘密就存乎现代新儒家之所谓的“心性之学”。 
任何一种文化只有作为本体论规定时才是有生命的,一旦被对象化为客体(亦即被知识论化),它就变成“死”的了。我们今天所面临的问题在于,如何由知识论态度回归本体论态度,从体认的角度去重新定位本土文化,以恢复其内在的生命力。 
2.中西古今之争是“假问题”还是“真问题” 
自东西方文化近代相遇以来,特别是在“五四”时代的文化论战中,人们喜欢对中西文化作二元划分并把它们对立起来,如陈独秀的《东西民族根本思想之差异》、李大钊的《东西文明根本之异点》、梁漱溟的《东西文化及其哲学》等,都表达了这种思路。这种划分不免有简单化之嫌,但的确也抓住了问题的要害,具有本质意义上的真实性。因为它不仅仅是基于想象,更是基于东西文化实际冲突的历史事实,且为后来东西文化交往所遭遇的尴尬进一步证实。 
中西文化的差别是明显的,这是不争的事实。所以,问题不在于中西文化有无差别,而在于如何确认差别的性质。“五四”时代有一种很有影响的观点,认为“东方精神文明,西方物质文明”,如张君、梁漱溟等的主张。胡适反对这种观点,他认为:“凡一种文明的造成,必有两个因子:一是物质的(Materia1),包括种种自然界的势力与质料;一是精神的(Spiritua1),包括一个民族的聪明才智、感情和理想。凡文明都是人的'心思智力运用自然界的质与力的作品;没有一种文明是精神的,也没有一种文明单是物质的”。 
因此,“我们可以大胆地宣言:西洋近代文明绝不轻视人类的精神上的要求。我们还可以大胆地进一步说:西洋近代文明能够满足人类心灵上的要求的程度,远非东洋旧文明所能梦见。在这一方面看来,西洋近代文明绝非唯物的,乃是理想主义的(Idealistic),乃是精神的(Spiritu-a1)”[]‘丹。然而,吊诡的是,胡适又提出:“东方的文明的最大特色是知足。西洋的近代文明的最大特色是不知足。知足的东方人自安于简陋的生活,故不求物质享受的提高;自安于愚昧,自安于‘不识不知’,故不注意真理的发见与技艺器械的发明;自安于现成的环境与命运,故不想征服自然,只求乐天安命,不想改革制度,只图安分守己,不想革命,只做顺民”。这说明,他不仅承认中西文化有着根本取向上的异质性,而且承认这种差异体现在西方文化外向探求和中国文化内在超越之间的分野方面。显然,这里隐含着东方精神文明、西方物质文明的潜在判断,从而陷入自相矛盾之中。难怪当年就有人指出:胡适的这些说法“很容易使人误解他所谓东西文明仍然有‘根本不同之点”。胡适在文化比较问题上的观点的这种不自洽,客观地意味着中西文化二元对立关系的某种真实性。事实上,物质和精神在一种文明中不是有无的问题,而是主次的问题。胡适把这两者混为一谈来反驳“东方精神文明、西方物质文明”的观点,显然缺乏足够的说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