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焦竑的文论及其学术基础

时间:2018-01-03 文化毕业论文 我要投稿
 

摘要:焦竑学识渊博,对公安派“性灵说”的产生具有直接的影响。其学术的主要特征是融摄儒释。宽闳融通的学术态度,影响于,便不必以祖宗陈法及“古法高格”为依归。认为诗可悟而不可传,“与宗门同风” 。虽兼融和会,但又以儒学为本。他标举治世之音而又以变风变雅为务,尚实以矫摹形之习。可见,重实尚用是焦竑文学思想的基本价值取向。

关键词: 焦竑 文论 学术

焦竑是明代后期的一位古文名家,著作以典正雅驯著称。有《澹园集》等多种著作传世。焦竑虽然并非是一位典型的文学家,但是以其在儒林、文苑的清望,深为学人仰慕。早年即“以经术标表海内。”其著述“亡不视为冠冕舟航。”(徐光启《澹园续集序》)乃至“宇内业已奉为拱璧。”(金励甫《澹园续集序》)“海内人士得其片言,莫不叹以为难得。”(耿定力《焦太史澹园集序》)即如李贽、陈季立等人尚不远数千里相就问学。晚明文学革新思潮的代表――公安派“实自伯修发之,”(钱谦益《列朝诗集小传》丁集中《袁庶子宗道》)伯修则首先承学焦竑,引以顿悟之旨,而后才就西陵向李卓吾问学的。(详见袁中道《珂雪斋集》卷之十七《石浦先生传》)当然,这种影响并不限于禅门顿悟之旨,而正如马积高先生所云:“小修《石浦先生传》言伯修早年本学济南、琅琊之文,联系起来看,我们完全可以推测伯修在文学观上也受到焦竑的影响,从而发生转变。”(《宋明与文学》第十二章《隆庆、万历间的反理学思潮与公安派》)焦竑在晚明期间虽然不象李贽、达观那样被尊为“教主”,以雄肆无羁的气概,而使一境如狂,但由于焦竑“识弥高,养弥邃,综万方之略,究六艺之归。”(耿定力《焦太史澹园集序》)并且长期居于金陵,而“金陵人士辐辏之地,先生主持坛坫,如水赴壑,其以理学倡率,王弇州所不如也。”(《明儒学案》卷三十五《泰州学案》四《文端焦淡园先生竑》)可见当时的声望之著,影响之大。

焦竑曾师事罗近溪、耿天台,黄宗羲将其列于泰州学派,但他又不墨守师说。耿天台在南中曾谓其子曰:“世上有三个人说不听,难相处。”问:“为谁?”曰:“孙月峰、李九我与汝父也。”(《明儒学案》卷三十五《泰州学案》四)又信卓吾之学,对卓吾推挹羡艳,视若知音,在《送李比部》诗中云:“昔我从结发,翩翩恣狂驰,凌厉问学场,志意纵横飞。”“中原一顾盼,千载成相知。相知今古难,千秋一嘉遇,而我狂简姿,得蒙英达顾。”(《焦氏澹园集》卷三十七)因此,焦竑虽然不乏传统理学贬斥情欲的痕迹,但其兼融该博的学识中包含了不少诸如要求表现自我,抒胸怀之本趣,崇尚自然,反对“把三寸柔翰,铅摘缇油,心量而手追随,步武之后,蹑其遗尘。”(《焦氏澹园集》卷十六《刘元定诗集序》)等弥足珍贵的文学思想,他既有渊醇的一面,又有犀利的一面。就学术思想而言,最明显的特色,在于三教合一,尤其是儒佛合一,视佛学为圣学。对此,他屡有论及。如:

孔孟之学,尽性至命之学也,独其言旨微,未尽阐晰,世之学者,又束缚于注疏,玩狎于口耳,不能骤通其意。释氏诸经所发明皆其理也,敬能发明此理,为吾性命之指南,则释氏诸经即孔孟之义疏也,而又何病焉。“(《澹园集》卷十二《答耿师》)

将儒释互融为一,又举例说:“佛氏所言,本来无物者,即《中庸》未发之中之意也。”(《答耿师》)有时甚至认为佛学有优于儒学的地方。如:

知所谓良知,则知舍人物无复有所谓良知,即欲屏而绝之岂可得哉?此理儒书具之,特学者为注疏所惑溺,不得其真,而释氏直指人心,无儒者支离缠绕之病,故阳明儒于此得力推之儒书,始知其理断断乎非后儒之所讲解者。张商英云:“吾学佛而后知儒,亦犹此也。”(《焦氏澹园集》卷十二《答友人问》)

儒释之优劣无需争论,只要达到复性的目的即可:“学者诚有志于道,窃以为儒释之短长可置勿论,而第反诸我之心性,苟得其性谓之梵学可也,谓之孔孟之学可也,即谓非梵学,非孔孟学而自为一家之学,亦可也。”(《焦氏澹园集》卷十二《答耿师》)这就是他所谓的“无佛无儒”或“能佛能儒”(《焦氏澹园集》卷之十七《赠吴礼部序》)公开阐扬三教合一,是晚明学术的重要特征。但是,一般的阐扬并不废弃儒学正脉,援佛释儒是当时的主流,李贽、袁宗道、袁宏道大体即是如此,但是焦竑则有儒释合流、以释为主的倾向,他在论及《华严经》时,甚至这样说:“余以谓能读此经,然后知六经、《语》、《孟》无非禅,尧舜周孔即如佛,可以破沉空之妄见,纠执相之谬心。”(《焦氏澹园集》卷十六《刻大方广佛华严经序》)就儒学正统来说,焦竑堪称“异端”者流。因此,受到清人的严厉诃责。四库馆阁之臣谓其“以所云空空,及颜子之屡空为虚无寂灭之类,皆乖迕正经,有伤圣教。盖竑生平喜与李贽游,故耳濡目染,流弊至于如此也。”(《四库全书总目》卷一二八《焦氏笔乘》提要)因其“于二氏之学本深于儒学”。(《四库全书总目》卷一四六《翼》《老子考异》提要)谓之“说儒理者多涉悠谬。”(同上)这种融通众说,莫综一源的学术思想影响于文学,自然对模拟因袭、唯古是宗的七子派诗格、文法提出质疑。因此,虽然焦竑资性醇厚,学术稳实,持论平允,但对模拟因袭的文坛弊端则抨击甚烈,乃至有过于卓吾,如:

以兴致为敷叙点缀之词,则敷叙点缀皆兴致也;以格调寄俳章偶句之用,则俳章偶句皆格调也。以故芙蕖初日,惠休揖其高标,错彩镂金,颜生为之却步,非此故欤?不然,李唐以来,类欲攀屈宋之遗驾,薄齐梁之后尘矣,遽使之规迹古风,配陶凌谢,其可乎?余观弘正一二作者,类遗其情而模古之词句,迨其下也,又模模之者之词句,本之水硕而第繁其枝,欲其有可食之实,可匠之材,难矣!以彼知为诗不知其所以诗也。(《焦氏澹园集》卷十二《题谢康乐集后》)

焦竑认为,摹画步骤者神踬,雕刻体句者气局,组缀藻丽者情涸。(《焦氏澹园集》卷二十二《题谢康乐集后》)这是赋诗为文之三敝。“神来、气来、情来”才是成功的文学作品所具有的境界,以其考镜,唐代文学之所以能够“众体兼备,始终该博,浩浩乎若元气坱。”(《马得华《唐诗品汇叙》》)根本原因就在于唐代诗人没有走“规迹古风,配陶凌谢”的因袭之途,而是务求无所依傍地抒写真我之神情。降及明代,焦竑批评了“弘正一二作者”,即李梦阳,何景明等人“遗其情而模古之词句”的创作倾向及因承李、何,模仿七子的应声和调的末流文人。焦竑并不是要菲薄古人,相反他主张诗歌当依循于前人所创造的一定的法度。他说:“扬子有言,断木为棋,革为鞠,莫不有法,而况于诗乎?古至屈宋汉魏六朝,律至三唐而法具矣。”(《焦氏澹园集》卷十五《陈石亭翰讲古律手抄序》)中于法度而根柢前古,即“如骐骥之奔佚,节之銮和,以驾五辂而行大道,沛然非群马所能及。”(《焦氏澹园集》卷之十五《环碧斋稿叙》)但是前人该备的诗之“法”,本身并不是后人学习的直接对象,而应该师其“法法”,对此,他曰:“窃谓善学者不师其同,而师其所以同,同者法也,所以同者,法法者也。……彼得其所以法,而法固存也。夫神定者天驰,气完者材放。时一法不立而众伎随之,不落世检而天度自全。”(《焦氏澹园集》卷十五《陈石亭翰讲古律手抄序》)这种“所以法”,并不胶着于形肖,而是要如同“学弋而得鱼,临书而悟画”一般,要经过作者的体悟、创造,因此,“所以法”并非僵硬的矩矱,而是“天度自全”的,他认为古代诗歌等艺术样式共同的创作规律是“神定者天弛,气全者调逸,致一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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