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文性与网络文学

时间:2023-03-12 18:24:50 文化毕业论文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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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文性与网络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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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论文出处(作者): 网络文学自身的整合性与其存在的虚拟性为其互动式创作与传播提供了条件,许多网络作品就在机读网页上设置了很多链接点,其中的地名、人名、专用词汇甚至图片、音乐都可以点击链接,读者可以充分利用网络提供的便利条件对文本进行重新编织与创造,实现交流与对话。黄鸣奋先生形象地描述了这一过程。“印刷品的各个要素根据作者的统一安排而存在于某种空间连续体(如页面),网络文学所包含的词语、图像、动画、音响等要素则是作为离散实体分布在存储器的不同位置,很像一个个各自待在家中的演员。用户发挥着与导演相似的作用,在调用文件、点击链接的过程中分别将这些演员召唤到计算机屏幕这一虚拟舞台上。”[5]

  (三)网络文学阅读的超级链接性

  网络文学接受采用机读方式或者说读屏方式,读者面对的不再是纸质书页上的白纸黑字,而是微机显示器上不断闪动的数码文字。读者阅读作品不再需要像传统读法那样不停翻动书页,按照时间顺序线性方式由前向后连续阅读;对于网络文学来说,读者只需要移动鼠标就可以完成翻页任务,简洁方便。网络文本中设置的多种链接可以使读者不必再线性地阅读文本,很多文本对故事发展、结局设置多种可能,选择不同的链接方式可得出不同的结论,这样,读者就可以在故事发展的分叉处,选择自己想走的路径,立体地阅读文本,在不知不觉中参与文本的创造。“‘非线性’作品没有预先安排好的开头、中段或结尾,读者可以在基本情节中发现许多路径,然后自由选择某一路径,将故事发生出来。因此,读者不是按作者的意志从头到尾顺序而读,而是自己选择,等于参与了情节的演进。”[8] 从理论上讲,网页上的任何文学作品都可以通过这样、那样的关键词链接在一起,读者可以在网络高速公路上任意链接,对文本意义做出无限多样的阐释。从这一意义上说,网络文学阅读的超级链接性真正实现了文学网络化,是互文理论在文学实践中的典范形态。

  三、互文与网络文学精神

  网络文学不仅在创作方式、存在形态与消费手段诸方面应和了互文理论主张,更重要的是网络文学精神与互文精神情投意合。如果说前者是表层的、外在的话,那么后者则是深层的、内在的,是后者作为一种理念指导着前者的运行;弄清后者对于理解整个网络文学至关重要。而前者所表现出来的平等对话性、对抗传统性和虚拟性、游戏性显然受到了互文观念影响。

  (一)网络精神与自由对话

  对话理论的倡导者巴赫金认为,诗歌文本以及传统小说都运用着受作者统一意志控制的“独白”性话语,只是到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小说创作,文本话语中才包含了多种声音,真正实现了作者与读者、作者与作品中人物以及人物之间的平等多元对话。其后,巴赫金的“对话”思想被克里斯特娃介绍到法国,直接引发了巴特对创作和阅读问题的重新思考,得出了创作是一种自由发挥、阅读是一种重新书写的互文观念,并以这一观念为指导重新阐释巴尔扎克小说《萨拉辛》,撰写了《S/Z》这一解构实践的典范论著。“如果说巴赫金所倡导的‘对话’主要限于文本内部,即强调小说人物、主题、情节和结构等方面的‘多元对话’和‘同音合唱’,那么,对于网络写作来说,真正实现了作者和读者的‘多元对话’和‘同音合唱’。于是,对话,从文本内部走到文本外部,从文本本身走到整个写作活动。”[4] 如果说巴特的文本解构实践仅仅是立足单个文本对其意义的多向度重组,始终不能摆脱原文本的束缚;那么,网络则为文学创作与解读提供了更为自由的平台,作者可以自由地书写通过其他渠道不能表达的自己在生活中受压抑的体验和感受,读者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解读原作,甚至可以涂抹并重新创作原作,也可以与原作者展开对话式的交流,共同修改原作。在一定意义上可以说,任何网络写手都是原作者,真正做到巴特所说的“阅读就是重写”。

  由此看来,网络写作与交流彻底削平了作者话语权利,任何人都可以上网、发布消息,每个人都是主讲者,每次阅读活动都是一种重写,网络俨然成了一个公共的舞台和发言的平台,就类似于巴赫金论及的中世纪娱乐广场。

  (二)网络精神与颠覆、抑制思想

  首先,网络文学和网络写作颠覆了传统文学观。一直以来,文学被认为是崇高、神圣的事业,在封建社会甚至被尊奉为“经国之大业,不朽之盛事”;即使在近现代,文学也被不恰当地定位为政治、政策宣传和思想启蒙的工具,而对文学自身自由创造因素关心很少。网络文学首先颠覆了这一认识,文学不为别的东西而存在,其存在的价值就在于写作过程本身,在于写作活动本身是一次愉快的经历。创作《迷失在网络和现实之间的爱情》等众多网络小说的李寻欢,把网络写作精神概括为:自由,不仅是写作的自由,而且是自由的写作;平等,网络不相信权威,也没有权威,每个人都有平等地表达自己的权利;非功利,写作的目的是纯粹表达而没有经济或名利的目的;真实,没有特定目的的自由写作会更接近生活和情感的真实。而以创作《缘分的天空》而闻名的宁财神则坦言:以前我们哥几个曾经探讨过这个问题,就是说咱们为了什么而写,最后得出结论:为了满足自己的表现欲而写、为写而写、为了练打字而写、为了骗取美眉的欢心而写。当然,最为可心的目的,是为了那些在网上度过的美丽而绵长的夜晚而写,只是换个名字,叫记录[9]。

  其次,网络文学还表现出对传统价值观的颠覆与消解。传统中认为崇高的东西,在网络中可以做低俗化处理;历史发展事实,可以做非理性化阐释;生活中不可以说、不可以做、受到压抑的东西,也可以在网络上得到释放,还可以对经典化的传统文学文本进行解构与重新演绎。总之,每个人在网络上可以实现着最大的自由,可以以不署名或以假名的形式任意言说。这样,在解构历史、现实和经典文本的同时,也颠覆其中积淀着的观念。网络版《大话西游》、《新神雕侠侣》等就包含了很多戏说传统的因素。

  而事实上,网络文学在消解传统文学观念和传统价值观、提倡自由写作的同时,也消解着自己。网络是无中心的,它由多向链接的结点组成,每个结点仅仅是构成网络的“沧海一粟”。每一个结点上(网络终端)的网民一旦进入互联网,也便消失在网络中,仅仅成为网络中的一个碎片,成为整个网络的一个微不足道的构成部分。每个个体好似充分发挥着自由,而事实上,自己的声音也淹没在网络中,根本产生不了应有的回响。并且,每个个体的行为都受网络倾向的影响与引导,并不能做出真正属于自己的价值判断。“作为消费者,你可以自由地通过网络选购喜欢的商品,而事实上你的任何选择都是受到网络广告的诱导和网络事先选择的限制;作为浏览者你可以自由地选择喜欢的站点,作为阅读者你可以摆脱经典的重压,选择最切近心声的作品并对之加以评论,但实际上,信息的无限使你仍然被动地受到媒体宣传的操纵,最成功的站点取决于最高的点击率,这反过来又引导着网民的选择;作为写手你当然可以自由地发表自己的作品,但事实上你的声音已经淹没在无数人类似的声音当中,而无异于自言自语。……个人的自由在无数人的自由中也就失去了原初的意义,这是许多人所始料不及的。”[10] 网络文学消解一切的倾向,需要引起我们密切注意。

  (三)网络精神与虚拟性、游戏性

  巴特曾将文学文本形象地比喻为洋葱,人们总以为扒掉葱皮,就可以发现洋葱的内核,而事实上洋葱根本没有核心,葱皮就构成了洋葱的实体。文本也是如此,根本没有一个稳固的中心。因此,文学文本解读并不是挖掘终极意义,而是一种自娱其乐的文字游戏,是一种只有重写文本才能体会到的“文之悦”。文本的虚拟实体性和文本解读的游戏性在网络文学中得到了充分体现。

  首先,网络文本虚化了历史,使读者失去了历史感。在网络上,网络文本不再是人们熟悉的那些相对封闭自足的白纸黑字,人们永远在通过高亮度的链接进行无穷无尽的点击,各式各样的声音和图像在文字之中星罗棋布,文本和文本相互镶嵌、叠套和指涉,并且各文本之间的界限变得越来越模糊。所有这些都是在共时的空间中瞬时完成的,读者根本没有足够时间进行思索与回味。在网络中,根本没有历史,有的只是空间事物的罗列。黄鸣奋先生引用国外最新材料做过分析:“澳大利亚莫纳什(Monash)大学历史系教授戴维森(G. Davison)写过一篇文章,题目就叫‘历史与超文本’[11]。在文章中,他引述了伯克特斯(S. Birkerts)《谷腾堡的挽歌》一书中的观点,认为超文本与网络将擦除作为被书写的记忆之积淀的时间感,而这种时间感恰恰是历史感的基础。为了理解上述看法,让我们想象一下进入图书馆的情景。书架上的那一排排书,都在无声地述说着某种历史。我们从书籍之多可以想象得到人类在过去的岁月中所已积累的知识之丰富,从书籍的尺寸、印张、版式、装订等方面的差异又可以萌发岁月的沧桑感。一旦这些书籍都被数字化,以网页或文件的形式出现在电脑的屏幕上,那么,不仅书籍‘汗牛充栋’的历史感没有了,而且,看不到旧书发黄的书页与新书崭新的书页之间的差别,也闻不出旧书的霉味与新书的油墨香之间的区分。我们对于过去的感觉,不仅仅是由语言建构的,而且由印刷品及其在图书馆中的堆积加以具体化。在这一意义上,电子超文本所能传达的时间感不如印刷品。因此,书籍的数字化意味着时间感的消失,或者说历史的深度被消解。”[6] 382-383

  其次,网络文学虚化了现实,使读者进入了一个虚拟世界。人们面对传统文学文本,总有一种扣问历史、追问真实的情结;但面对网络文学,要辨其真伪,则显得天真和愚蠢,人们走进网络便进入了一个虚构的空间。网络文学为网民提供了自由对话的空间和平台,但这种对话不是面对面进行的,而是在一个虚拟社区中展开的,它以文本符号的存在代替了对方的真实存在,网友并不能看到对方的肉身。在这个虚拟的网络社区中,人们就像参加假面舞会,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实姓名和身份,不能显示自己的真实意图,处处是“陷阱”和“机关”。网络只是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可“看”的空间世界。因此,参与者更多时候是“观看”和“浏览”。“而‘看’,从根本上讲,是空间的。时间给人以真实感,而‘看’则是虚幻的。毫无疑问,‘看’已经成了我们的基本生存方式,而且具有反讽意味的是,尽管‘看’具有虚幻性,而我们却不得不依赖它来给我们提供现实感。”[11] 因此,网络文学虚拟了人的“另类存在”。而网络文学的这一特点,与后现代日常文化的主导倾向又是一致的。“后现代的日常文化是一种形式多样的与异质性的文化,有着过多的虚构与仿真,现实的原形消失了,真实的意义也不复存在。”[12] 而后现代精神又是与互文、解构精神一脉相承的,这样,网络文学便成为展示了后现代社会解构精神的一道亮丽风景线。

  至于网络文学的游戏性,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此处不再进一步展开论述。

  通过上述分析,可以看到,网络文学无论是其外在活动方式,还是内在精神,都体现出明显的互文迹象。因此,可以断言:网络文学是有史以来互文本的一种最高典范形态。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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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蒂费纳·萨莫瓦约. 互文性研究[M]. 邵炜,译. 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2003.

  [3]KRISTEVA Julia. The Bounded Text, Desire in Language: a Semiotic Approach to Literature and Art[M]. London: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80: 36.

  [4]赵宪. 论网络写作及其对传统写作的挑战[J]. 东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2(2):102-105.

  [5]黄鸣奋. 网络文学之我见[J]. 社会科学战线,2002(4):93-98.

  [6]黄鸣奋. 超文本诗学[M]. 厦门:厦门大学出版社,2002:350.

  [7]欧阳友权. 网络文学:挑战传统与更新观念[J]. 湘潭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1(1):36-40.

  [8]许苗苗. 网络文学的五种类型[J]. 甘肃社会科学,2002(4):49-52.

  [9]李寻欢,宁财神. 网络文学的生机与希望[N]. 文学报,2000-02-17(2).

  [10]李莉. 超现实与网络文学的大众性[J]. 湖南师范大学社会科学学报,2001(5):98-100.

  [11]严锋. 超文本和跨媒体的文学[J]. 中国比较文学,2002(4):1-16.

  [12]费瑟斯通. 消费文化与后现代主义[M]. 刘精明,译. 南京:译林出版社,2000:179-1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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