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多时贤 事多近代-《虞初新志》所表现的士人心态及其文化意

时间:2020-10-07 15:26:38 文化毕业论文 我要投稿

文多时贤 事多近代-《虞初新志》所表现的士人心态及其文化意

  【内容提要】

文多时贤 事多近代-《虞初新志》所表现的士人心态及其文化意

  《虞初新志》“文多时贤”、“事多近代”,并以“奇而核”为标准,比较真实地反映当时士人的生活风貌和思想情趣。本文探讨了狷介孤高之异士的怨世、闯荡江湖之豪客的避世和厕身市井之小民的玩世心态,并从主情、尚奇、崇侠的文化意蕴上做进一步探析。 张潮(1650—1707年之后),字山来,号心斋,又号三在道人,安徽歙县南蒋国村人。清初著名的小说家、刻书家,著述颇丰,有《心斋杂俎》、《花影词》、《聊复集》、《七疗》、《幽梦影》等二十多种存世著作。在清初文坛,享有很高的声誉,其流风遗韵,给后世留下了很深的影响。“虞初体”小说的开创是其在文学上的影响之一。继明汤显祖选辑的《虞初志》之后,张潮在唐人轶事之外,广搜当代之人,当代之事,编成了富有现实性和新鲜感的《虞初新志》。这部在清代初年最有代表性的传奇小说集,很快在社会上广泛流传,并产生了深刻的影响。前贤时俊对《虞初新志》小说体制的创新及其表现的小说观颇有研究,而对其表现的士人心态尚无深探。本文着意于此,并从文化意蕴上予以剖析。

  一

  《虞初新志》用志人笔法,描绘了一幅时代众生群像图,把清初士人形态,“摹仿毕肖”(张潮《虞初新志自序》),(注:本文所引《虞初新志》版本为上海书店1986年版,下不出注。)他们既有各自的特征,又有时代的共性。概括起来,大致有三类:怨世的狷介孤高之异士、避世的闯荡江湖之豪客和玩世的厕身市井之小民。

  怨世的狷介孤高之异士。明末清初,社会变动异常激烈,政治黑暗到了极点,满族的统治,使汉族士人心理普遍失衡,表现出一种怨世的心态,在愤懑与压抑的环境里,一些士人以异端畸行行世,以弥补失落的心理。《虞初新志》不乏诸如此类似疯似狂者,如《武风子传》中的.武恬,性好闲,不谋荣利,嗜酒,日惟谋醉,凡游艺杂技,过目不忘。以绘画名天下,擅长在滇箸上作禽鱼花鸟山水人物,人奇之,每得其双箸,争购钱数百。“流贼”索取,武风子匿而不出,大笑曰:“我岂作奇技淫巧以悦贼者耶。”“流贼”系之来,至则白眼仰天,暗无一语。片言就将一个“富贵不淫”、“威武不屈”的武风子形象呈现在我们的眼前。《八大山人传》中的八大山人,性孤介,颖异绝伦,善诙谐,喜议论,娓娓不倦。甲申,国亡父卒,山人承父志,亦喑哑。左右承事者,皆语以目,合则颔之,否则摇头,对宾客寒暄以手,听人言古今事,心会处,则哑然笑。又如《鲁颠传》中鲁颠,独行吴越间,裸行,上身披一破布,下身着厚絮裙,污重染,从不更换,以示与世不同污。

  小说中的士人们以“异端”自居,显露出了作者的一种故国之思、兴亡之感,“武生岂真风子耶,不过如昔人饮醇近妇,以寄其牢骚抑郁之态,宜其箸之不轻作也”(张潮《武风子传跋》);八大山人“其醉可及也,其颠不可及也。”(陈鼎《八大山人传》)

  怨世心态还表现为士人借作品隐露出一种反抗之志,旁见侧出,借故事中意象抒发感慨,如林璐《象记》,写崇祯时选用大象作禁卫,后明亡,“皇朝定鼎,征贡象”之时,一象抗命不尊,“呼之不至”,数日后昂然来取其偶,守土者设大炮相威胁,并以“今天子神圣”云云相威胁,象镇定自若,宁愿赴死,不肯入贡。作者于篇末议论云:“爱妻并爱吾身”,“而今见之于一象”。隐喻眷恋故国、不愿仕清的明之遗民,其义自明。林璐,字玉逵,号鹿庵,浙江钱塘人,明末诸生。朝廷选用大象作禁卫,完全是作者用作影射的巧妙构思,寓意不屈仕新朝的民族气节。而变节者更为士人抨击的对象,徐芳《义犬记》写一犬奋不顾身,为主人伸冤报仇,表现了对主人的忠心,篇末作者议论说:“夫人孰不怀忠,而遇变则渝;孰不负才,则应猝而乱。智取其深,勇取其沉,以此临天下事,何弗辨焉?予既悲客,又甚羡客之有是犬也。”感慨人不如犬,人不如兽,自然可以说明当时世情之浇薄,而“遇变则渝”,“应猝则乱”,表现了作者徐芳对那些甘心作满族新贵走狗奴才者的痛恨和讽刺。